首先,我要说,很感谢大家和我一起完成了这幅作品。在这么多观众面前创作,我还是第一次。这是一种激励,也是完成这幅作品的背景。没有这个有激情的背景,在短时间内很难完成这幅作品。
另外,我还要感谢这位鼓师——林祥章先生。他很棒,真的很棒,他用手的不同部位来击打,完成的很有画面,很有激情,催人奋进,我们配合的很不错,如果用一个词来概括,就是“一鼓作气”。同样的,如果用一个词来描述我这幅画,我想应该是“气韵生动”。 整个过程我不知道是他激励了我,还是我感动了他,总之这是两个人的作品。
在唐代,常常有这样的情景,一边打鼓一边娱乐,比如唐代顾闳中描绘的《韩熙载夜宴图》里就有擂鼓画面。但我不知道画画有没有这样,不过史书记载,唐玄宗欲赏三峡上游的嘉陵江风情,画师吴道子,用一日画毕,宋人苏轼评述,“笔所未到气已吞”。何等的气势啊,我们可以想象那时的情景,一边是皇帝,一边是画师吴道子,另一边就是鼓师了。
中国的大写意山水画,有记载的应该就是从吴道子这里开始了。我今天画的就是写意画,通篇是写,无一笔是画。写,就是书法的写,但超越于书法的用笔。其二,是意,就是意趣、意境、意志也,心之所谓意,所以写意就是写心意之画。这幅画写的是武夷风情,武夷山大家都很熟悉,画里面似乎有大王峰、玉女峰等情境。写意画,是借景写心,写画家的思想与品格。
中国山水,人们往往把它拟人化、拟物化、拟神化。比如,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,是莲花山,因为我们从福州城里看上来像莲花之状而故名。福州的南面有五座山,山头相连状似虎,故名五虎山,从东向望之,有五虎生威之感。福州的西面有旗山如群旗招展,东边有鼓山,山状如鼓,雷响之时如鼓冲天。
那么武夷山又像什么呢?很多年前,我和我的老师陈启涛先生一起去武夷山写生,他说,你看到没有,这里的每座山,大小都像蛤蟆。(蛤蟆就是像青蛙之类的动物)。一群大小不同的蛤蟆,坐西朝东,云雾穿梭之间,溪水环带而过,生动无比,大家也可以有更多的想象。这是大自然赋予人类的,人类又依附于大自然的天趣。中国山水画是诗的意境,也是生命之意境。
说到水墨画,还必须要讲的是墨。中国水墨画离开了墨,无从谈起。没有纸,可以在墙上画,没有笔可以用手指画,可是没有墨,水墨就无从谈起。我们现在可以看到有两类墨,一类是墨汁,一类是墨块。墨汁,我不太想说,因为墨汁是**时期用来写大字报的。我今天要讲的是传统的墨块。我从小就磨墨,我的第一位先生是晚清举人李又含,他很讲究墨,他说:“唯墨最亮”。山水画大师黄宾虹说:“墨团团里黑团团,黑墨团中天地宽”,唐代的王维说:“夫画,水墨为上。”为什么在唐代时就说“墨为上”呢,因为墨与白纸二者为阴阳之物,附着了中国道的思想,道的思想是中国画的艺术本质。
墨是怎么来的?墨大致在西周时期就有了,或者更早,唐代以后对墨就更加讲究了。它是松脂在不完全燃烧下产生的烟灰,很细很细,很轻很轻的烟灰,漂浮在屋顶上的那一层烟灰,混合十多种名贵的中药材制成,其中有麝香、珍珠粉、熊胆等,制作过程十分辛苦。上等墨与金同贵,所以有“金不换”,“惜墨如金”之说。我所使用的就是这样古法制造出来的墨,它可寿命千年。所以,我们现在还能欣赏到唐宋时期的水墨作品。
好的墨还需要有好的磨墨功夫,今天我还要感谢我的助手,为我研磨了一盘好墨,好墨对我来说有如鱼得水之感。
中国的水墨画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艺术,是民族的,也是世界的,是传统的,也是现代和未来的。从墨到画,这就是我今天演讲的内容,再次谢谢大家!
2014年5月25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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